现任管理与经济学部主任、刘豹先生的弟子张维在他的“微博”上,发表系列“博文”,回顾了对先生工作生活的点滴记忆以及与先生的深情厚谊,以缅怀恩师。
科研中严谨求实
刘豹先生早年从事气动调节、自动化仪表、自动控制研究,后做参数估计、系统辨识科研,再后来带领大家从事能源、教育和社会经济系统工程工作,晚年主要从 事预测、多agent 系统研究。似乎他研究的领域跨度很大,记得有一次他对我说,他研究的核心的东西都是对系统的建模和优化,只是应用的对象从工程领域转移到了社会经济领域。
先生故然本行专业精深,亦深谙科学发展的交叉学科特性,但他在不同的工作中定位非常清晰,从来不在同行评议的时候超越自己的专业领域。我好几次看到先生将别人寄来要求评审的博士论文予以退回,因为那非他专长领域。
学者保持学术青春的办法是对学术前沿的敏感和追求的行动。10年前,先生竟在80岁高龄时以对多Agent 系统的研究而为其学术生涯谱下了华丽的终曲。要知道,多Agent 系统方法是研究社会经济问题的最前沿方法之一。
教学中倾心树人
读研期间,我等同学曾跟随先生参加过几次像IFAC、中国系统工程学会年会等重要国际国内学术会议。看着一些兄弟学校老师带着学生去拜见一些知名学者, 我等亦想请先生把我们引见给他们。先生却说,你们应自己主动去谈,若你想法有趣,人家自然会有共鸣;若你本身就无见地,引见又有何用?
我们在系统所读研期间,先生对于研究生项目的教育倾注了大量心血,不仅精心组织了所里的师资,更请来了日本神户大学的平井一正、德国波鸿鲁尔大学的翁贝豪恩等海外教授给我们上大系统等几门课程,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这样做法实属难得。
先生一生做学问严谨,指导学生论文时,不仅仔细讨论学术思想、反复推敲方法的严谨性,即使对论文修辞、标点和格式也都细致要求。记得我在IFAC文集上 发表第一篇英文论文时,那时还没有WORD之类,需在国际出版商寄来的专用格式纸上手动打字。那是头一次呀,我一头雾水,多亏先生悉心指点。
生活中和蔼亲和
先生做学问严谨,在生活中却是个和蔼长者。我们有时会去他家里汇报论文。每每此时,先生会为我们找点吃的。记得他用电烤箱烤的香喷喷的红薯,在80年代 初期那个物质尚未丰富的时候,可是美食呀。我第一次喝到煮出的过滤咖啡也是在先生家,先生还告诉我们搅拌糖的糖匙不可当汤匙往嘴里放。
先生家曾有个精致的旧画框,我问过师母,她说是早年“淘”得的一幅俄罗斯油画。后来,画作被其家严海粟老人索走并答应补画一幅,后因故未果。一日先生兴起,从未 学过亦未画过的他要画幅油画放在框中,迎接女儿一家回国探亲。我帮忙绷画布、涂底油、买颜料画笔,几日后一组静物跃然呈现,落款:“海粟二少”。
先生与我的师生缘
我是1982年从天大自动化专业毕业,考入先生门下学习系统工程的。当时我们12人成为了先生的学生。在第14教学楼的一个房间内,我们围坐一圈,先生拿着一个小本子,看一个人对一个名字,最后到我这里时说:“不用问了,你就是张维吧。”我至今记忆犹新。
学术论文写作乃研究生之必修课。我第一次论文写完后交给先生修改,他给我的评语是“光骨头没肉”。先生说,缺少前面必要的铺垫和后面分析讨论,读者很难 理解到你的创新。之后,我接受教训又提交了一篇,先生笑道:“这个太花哨了。”我疑惑道:“不是要有骨头有肉吗”?先生说,是啊,但要的是肌肉而非赘肉。
我带的首个博士生是向先生“借来“的,Y同学是在国内最早一批开展利率风险管理定量模型研究的。有缘分的是,先生指导的最后一位博士生竟是“借”我的一 个。那时先生刚停招,却申请到一项基金。不仅该同学完成了先生的任务,我们课题组也由此启发,开始了计算实验金融领域的研究。